夜幕降临,霓虹闪烁的灯光下,三名少女走在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街道上,街道两侧店铺林立,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,让人应接不暇。
“风同学,谢谢你今天陪我们转了这么久。”
“没什么,大家都是同学,而且今天我也很开心。”冰心玥的声音依旧清冷,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使得她这句话中带有了一丝温度,使她没有似高山雪莲那样的冰冷、高不可攀,反而散发出一种如空谷幽兰般独特的魅力。
三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,冰心玥的脚步突然一顿,转身看向两个商店之间的小巷子,不动了。
“怎么了吗?”原本和她并排着的两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,下意识的问道。目光同样也跟随她看向了那个小巷,可巷中除了一盏似乎是因为接触不良,不停闪烁着的路灯,和一只趴在路灯旁绿色垃圾桶上打盹儿的黑猫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没什么。不过,白同学、洛同学,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,不能继续陪你们了,非常抱歉。”冰心玥说完,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,向她们微微一躬,转身走进了那条小巷当中。
留在原地的两人对视一眼,虽然脸上都露出疑惑,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,继续向前离开了。
“说起来,总觉得风同学很有一种……该怎么说呢……那应该就是荡漾的感觉吧。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帅气高冷的女孩子,对人却那么温柔。”
“是啊,我感觉我都已经要为她着迷了……”
“荡漾吗……”直到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,直至变得不可闻,冰心玥才从小巷当中的一处阴影中走出来,看着自己的双手,苦笑了一声,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。
“接下来……”
冰心玥转头看向眼前有着一个奇怪图案的电线杆,大步迈出,在她就要撞上之时,整个人却突然像是被融化了一般,以一种极度诡异的方式融进了电线杆中。
当光亮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,小巷还是原来的小巷,但是巷中却多出了几个人,正是顾雪莹她们。
莉莉依旧护在顾雪莹的身边,满脸焦急,而远处的小彩等人正与一个瘦长的人影缠斗,看样子,战斗似乎并不怎么顺利。
她来到这里,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像看不见她似的,她的出现竟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。
冰心玥只是看了看她们,并没有选择出手,而是纵身一跃,登上了一侧的屋顶。
而此时的屋顶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,还有一位红发少年,似已在此多时。他面带微笑坐在屋檐,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战斗,身旁还放着一个酒葫芦,时不时的喝上一口。
那少年见冰心玥到来,脸上的笑容更盛,转身道:“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其他观众。”
“此战虽称不上精彩,倒也算是有趣。”那人喝了一口壶中的酒继续说道:“不过,冰同学,你看这今夜繁星万里,皓月当空,如此良辰美景,还有这么一场有趣的战斗观看,没有美酒相伴,岂不可惜。不如陪在下共饮几杯,如何?”少年手中的酒葫芦向后一拋,飞向冰心玥的手中。
冰心玥见到他时也是一愣,但很快目中的那一丝震惊被她所掩盖,整个人再次恢复了冷漠,“冰同学?你是墨陆……”
“正确。”眼前的这个少年像是在称赞她似的拍了拍手,他正是与冰心玥一起转学过来,还在开学当天发表了“精彩”演讲的另一位转校生。
然而此刻冰心玥在向他走去时面色却是逐渐阴沉,落在她面前的葫芦也被一股突然出现的无形之力所侵蚀,那葫芦连同里面的酒液全都在这力量的侵蚀之下化作了黑雾,消散在了空中,无声的拒绝了他的邀请。
虽然模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就连气息也大不相同,但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魔法使变身后应该存在的魔力波动。无论她如何探查,眼前之人都和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,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,此刻带给她的危机感却是超越了她所见到过的一切存在。
“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……为什么?”
墨陆没有说话,只是笑着摇了摇头,又拿出了一个葫芦喝了起来。
他望着无尽的夜空,许久,长叹了一口气,“这也是我正在寻找的答案……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,又要……如何离开……”
“你究竟……”冰心玥紧紧地盯着他,忽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,说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答案,“你…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?!”
他没有否认,反而面带微笑地转过头来,淡淡道:“那天,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。”
沉默良久,冰心玥才又缓缓开口,“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?像你应该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观战赏月吧。”
墨陆转过头,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向下方的战场,笑而不语。
“你也是……为她了而来的吗?!!”冰心玥再也保持不了她的冷静,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,体内一声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出现,抬手间身后遮天的黑翼猛地张开,近乎实质性的黑暗遮蔽了整片天空,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。双拳紧握,声音中带着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。
“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啊,那个女孩,这个世界的特异点。”面对冰心玥无边的愤怒,此时的墨陆就如同是风暴中的一叶孤舟,随时都会被这咆哮的滔天巨浪所吞噬。可他却毫不在意,甚至露出了一个邪异的笑容继续说着。
“闭嘴!”
“不觉得有趣吗?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,身上却缠绕着不可思议的因果,就连整个世界的法则也被这因果所扭曲。”
“闭嘴!”
“而她作为这一切的中心却全然不知……”
“我说,闭嘴!”
冰心玥右手向其虚空一抓,一只鬼手猛然从她身后将近实质化的黑暗中伸出,带着她无尽的疯狂,朝墨陆一把抓去。
“可惜,她并不是我要找的人。”
他看也不看身后向自己抓来的鬼手,只是哀叹了一声,又灌了一大口壶中的酒液,自顾自地继续说着。
此话一出,这鬼手在距离自己仅有不到半米处停下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难道你没有发现吗?她身上所缠绕的因果既不是是自然形成,也不是她自己所为,而是被人强行凝聚的啊!”墨陆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“虽然等她成长到一定程度或许的确可以帮我离开,但是,我根本无法等待那么长的时间。留给我的在这里的时间……已不足千年……”墨陆看着下方的雪莹怅然道。
冰心玥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,收回了抓向他的鬼手,散去了身后的黑翼。
墨陆忽然抬起头,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。“呵。果然,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。”
“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故意试探我……”冰心玥刚刚才有所缓和的表情,再次阴沉下来。
“她的这种现象不可能无缘无故凭空出现,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形成的。可她身边的人,在生活中大多都与她一样寻常,唯有你……”
“你是想说,我就是你要找的,能够帮你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吗?”
“当然不是!冰道友的修为的确很强,已经达到了在这个世界规则的压制之下,所能够达到的巅峰了吧,但如果要帮我离开的话,你的修为还远远不够。”
“那你是为了什么?”
“只是人人都会有的好奇心而已。”
“是吗?那你也应该知道过分的好奇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。”冰心玥口中威胁之意渐浓。
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,是我此生唯一想要守护的美好,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意义……那种事情,我决不允许!”
就在她们说话间,下方的战斗还在继续进行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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